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爸爸，请您听我说

文/张春悦回首过往的岁月，泛开、折叠、搜索，在所有的回忆的故事里，记忆中爸爸高大而严肃的形象浮现在我的眼前。他在家总是浓眉紧锁，寡言少语，很少看到他和妈妈言笑，更看不到他与我们的嬉闹。爸爸的高冷凝重，让我们姐弟五个每天生活在紧张的氛围里。那时，眼中的爸爸极像一只庞大的老猫，我们就是那幼小的老鼠，每天小心翼翼的吃饭、上学、睡觉，生怕一不小心被老猫一口逮到。爸爸，您还记得二十四年前的一个清晨吗！也就是九六年的“五·一”，大雨滂沱，车与车的行距很近，前后都用对讲机彼此相互照应。我们坐在车中嘻嘻哈哈的驶向县城，目的地是新郎家——姨家姐夫。就在这个大喜的日子，就这样一个坏天气，下午往返的途中，雨依然淅沥淅沥，您被酒后驾车、睡眠不足的司机送到了另一个世界。当我们的车追赶到您乘坐的车前，那一幕，我惊呆了！车头调转，前翻盖已经缩进了车的身体，有两棵碗口粗的树木大约距地面一米左右折断，车门大开着，只有您一人静静坐在后座位，头斜出窗外。我冲出了众人的阻拦，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您的身前，您微闭着双目，额头上面有一条竖立的白色的大口子，血从脸上流淌到灰色的西服上。您面目苍白，但没有看到您临走时是否痛苦，只是那样静静的，静静的，微闭着双目。我跪倒在您的面前，嘶声裂肺的嚎叫着，我眼前的亲人瞬间都变成了我的敌人，我憎恨他们，没有他们家的喜事，您也不会丢下我们的，还那么匆匆的、凄惨的离开，您可真狠心！我拉起您的手，您却不肯握住，我努力的往下拖您，您却倔强的坐那一动不动，您是嫌弃我们了、还是太累啦!那血液顺着您的脸颊、衣裳、流到车上，漆黑的柏油路上，雨水参杂着血迹黑红而阴暗。我还没来得及抱紧您，就被拖进了另一辆车里锁在了里面。我在车里咆哮着，嘶声裂肺的哀求着他们，叫醒我的爸爸!唤醒我的爸爸！不要让我爸爸睡熟啦！无论我怎么哭闹，身边的人怎么那样无情——您也那么冰冷！冷的让空气瞬间凝结。不知过了多长时间，家人们赶来了，哭声，雨声，忙碌的身影都交织在了一起，哭声游荡在没有烟火的野外，也不知是哭累了，还是昏睡过去了，我睁开双眼时，四处张望，却找不到了您。您在哪，我的爸爸啊！您可不要乱跑，小心雨水淋湿了您的伤口，感染后会发烧的，烧迷糊该找不到回家的路了；您在哪，我的爸爸啊！您的妻子还有您的孩儿在家等着您呢！我们不再嫌弃您的冷漠，不再对您有太多的抱怨，我们需要您的呵护，需要您的爱护，需要您的保护！您回来好吗！我不会再帮妈妈声讨您啦！女儿小，不懂事，让您伤心啦！只要您回来，哪怕您再多十倍的严肃、百倍的冷漠，我都不讨厌您了！女儿好多话都没来得及跟您说呢！我多么希望您不要离开，给我们一次孝敬您的机会。您爱美，我们给您买您喜欢的衣服；您每晚爱喝上那么一小口，我们会把以前的花生米再加个一荤一素；您走时那个对讲机也过时了，给您换现在智能可视的5G；送您走的那辆红色夏利咱也不坐了，姑娘现在的车比那个安全性能好得多。如果您愿意，我们都不躲着您了，都围在您的左右听您的教导。爸爸您可知道，为了我们姐弟俩新学期开学的费用，妈妈都愁眉不展，彻夜失眠，东求西借的受尽了冷眼和委屈。在学校我吃不饱，和室友打一份最便宜的饭菜，她分走四两米饭和炒菜，我留下四两米饭和菜汤。偶尔周六、周日的改善就是煮一碗热呼呼的方便面，长时间的营养不良造成了低血压，在卫生间里晕倒，现在右腿膝盖走走路就不敢动弹，借此机会经常请病假在家省去每月一百五十元的的伙食费。为了省钱，每次外出各种写生我都不参加，好不容易熬到了毕业拿到了文凭。爸爸，您的爱子那时正在就读白求恩医科大学，我俩昂贵的的学费，迫使弟弟主动放弃学业，才促成女儿今天稳定的工作。弟弟从此自暴自弃，整日的游离玩耍，以至于现在的居无定所，成了北漂一族。爸爸，这一场无情的冷雨，这一场突来的车祸，这九六年的“五·一”这一天，是我终身的悲惨！终身的记忆！爸爸，您突然走了，您无情的走了，整个家的支撑力没有了，爸爸您带走了严厉，带走了生活的保障，带走了我们唯一的希望。爸爸的称呼是多么的温暖，多么的亲切！直至爸爸离我而去，永远不会归来；直至我长大成人，经历了无限的家庭负担，我才对爸爸有了一份全新的理解。爸爸，您为什么对我们那样的严厉！您为什么从来没有笑脸！为什么您总是无缘无故的发脾气！为什么您过早的驼背！爸爸，我对您三十年的误会和不解，恕女儿不孝，女儿错了！女儿今天生儿育女长大成人，才真正的理解了什么是家，什么是可敬可重的爸爸！爸爸，女儿多想和您面对面的道歉！可这一切都太迟了！您的一去不回，才让我觉得生命里少了一些温暖、一份欢笑、一根支柱。爸爸，您的爱博大！您的爱深沉！您的爱让儿女们催人泪下！女儿错怪您了，爸爸！爸爸！您放心吧，爸爸！女儿一定会担负起您没有完成的任务，照顾好妈妈和弟弟。爸爸，您听到了吗！作者简介：张春悦，笔名阅章。女，年2月出生，吉林省通榆县人，大学本科，中级教师。现供职于通榆县委《通榆县扶贫志》编纂办公室。中华文化促进会创意文化中心理事、中外文化交流总会会员、中国现代文化学会会员、梦之旅文学网编委、吉林省新诗学会诗歌委员会办公室主任、白城市作家协会报告文学委员会副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、通榆县作家协会办公室主任。部分文学作品被收录文学作品集，数十篇散文、小说等文学作品发表在国内文学期刊及大学校报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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